史杰的效率很高。

没几分钟，死者腿部的缝合就已经完成。

“好了！怎么样？”

他拍了拍手掌，炫耀性的问道。

这时候的他才重新恢复了此前的活力。

“厉害！”

叶澜朝他竖起了大拇指。

这份夸赞真心实意。

他是真没想到晚上这么怕鬼的一个人，白天不但敢跟尸体呆在一起，而且还敢去缝合死者身上的那些狰狞的伤口。

最最最重要的是，他的手艺还这么好。

“你不会和顾冲一样，从小学医的吧？他学传统医学，你学现代医学。”

叶澜有些怀疑的问道。

“学医的谈不上，迫不得已而已。我们这套缝合技术粗糙得很，也就能缝缝死人，要是活的，指不定会被我们缝死。”

史杰摆了摆手，道：“第十一区的工作最开始是没这么多的。人都死了，还管这么多干什么，拉到焚尸炉里面烧掉就是了。

但是后来，院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，突然给我们安排了很多工作，事情也就多了起来。

每天不但要仔细核对新送来的尸体的身份信息和学院经历，而且还得处理他们身上太过明显的伤口，给他们穿上新衣服，最后将他们用崭新的床单被褥盖好……

我们的这套缝合技术，是第十二区，也就是后山守墓的那位老人教的……

以上这些，只是尸体送过来的时候需要做的事情。之后，我们还得将他们推进停尸间停放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，那时候才会有人过来交接。这期间，我们得不断巡逻，防止尸体被盗。

最无语的是，老魔头还不让我们锁门。

你说这不是纯折腾人吗？

人死如灯灭，啥都没有了，还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？

浪费人力物力。

关键是不算方老头的话，第十一区就我和我哥两个人。

给我们整这么多破事，也是够了。”

史杰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怨气满满，对院长的称呼再次改成了老魔头。

叶澜关注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，“真有人偷尸体？”

“有。”史杰停下手中活计，左右看了看，凑到叶澜耳边小声说道：“这边已经不是第一次丢失尸体了。只是上面虽然叫得凶，但是并没有在意，也没有追责。

这件事情我们兄弟俩查了很久都没找到凶手。

回头你也注意着点。

上面可以不在意他们的事，但是我们找不到凶手是我们的无能。”

听到史杰前面几句话的时候，叶澜还暗暗腹诽，就两兄弟晚上那胆小程度，抓不住人也很正常。

而等听到后面，他又突然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。

……

第十一区门卫值班室后面的小凉亭里面，两个老头正坐在一起下棋。

其中一人身量极高，外表看上去十分壮实，手中拿着一把团扇；另一人身材单薄，个子也不高，满头乱发遮住了面庞。

“听吧，要不是你多事，那两小子能这么累？他们要是知道事情是因你而起，估计想要杀你的心都有了。你师弟完全是给你背锅。”

“他们既然想要成为武者，多锻炼锻炼准没错。”

“嘿，你还真打算把所有人都按现在这种规格埋葬啊？后山都快埋不下了吧？”

“到时候再说吧。现在只是阳坡快埋不下了。真等到整个后山都埋不下的时候，大不了埋到其他峰上去。南山又不是只有后山这一峰。”

“你还真是……

就像史杰那小子说的一样，死都死了，何必那么麻烦呢？烧成骨灰，给他们立个牌位就够意思了。

你那师弟说得不错，你就是太过心慈手软。”

“你不心慈手软？那你每天晚上去捡那些漏网之鱼干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