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督拜干娘认干妹的仪式在龙厅举行,可谓既隆重喜庆,又热烈欢快,整个山寨都溢满了这种气氛。当晚,举行了大型贺喜宴会。宴会上,大龙高兴得喝了不少酒。除了喝高兴酒、庆贺酒、拜干娘的酒、认干妹的酒,还有跟干妹对喝的酒、跟将领们同喝的酒等等,这些酒喝下来,大龙也就处于半醉状态了。最后由小四和王闯扶着才回家睡觉。进了院门,王闯轻声问道:“总督,还去老太太房间里去问个晚安不?”
大龙这才想起,干娘和干妹妹已经住进了他的家里,但他却说:“不、不问了。你去给老太太、说,我、我喝多了,睡、睡了。”
由于头天晚上喝大了酒,太阳都爬上东山头了,大龙才从睁开眼,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正要坐起来穿衣裳,水仙就凑过来,笑着说:“我们都吃过了,是跟老太太还有云娘一起吃的。看你睡得熟,就没叫你。快起来吃饭吧?老太太说,等你吃完了饭,她要找你呢,说有事跟你商量。”
大龙只觉得嘴里又干又苦,很是难受,但听水仙这么一说,嘴里的干苦滋味顿时轻了不少,便微微一笑,说:“唔,我的大太太就是会来事。干娘没说啥事?”
“没呀,许是不想让俺知道吧?”水仙一边说一边帮大龙穿衣裳。
大龙草草吃了饭,就先来到娘的屋里,问道:“娘,妹妹,你们睡得好不?您找我啥事?”
娘俩正在说着什么,一看大龙来了,就都站起来。娘说:“好好,挺好。我找你呀,是想和你商量一下,咱是不是到镇上,去把你爹也接来?你让他一个人在镇上,他也是四十多的人了,一个人在那里孤孤单单的,我和你妹妹呀,都不放心。倒不如把他也接上山来,在这山寨里一起生活,都方便。你看呢?人家不是都讲合家欢吗?”
其实,自打认了干娘和干妹妹,大龙就没少思量这事。他觉得自己应该报人家张文远的恩,可自己抢了人家再去接人家,人家能给自己这个面子吗?再说,虽然是拜了干娘,认了干妹妹,可带着她们回镇上去,这娘俩要是不回来了,自己可就难堪了。何况,到时候她们若真不回来,大龙还能有什么办法?现在娘把这话摆在了面前,他不能不当个大事来考虑了。于是就回道,“行啊,我也正这样想。那,见了面,我怎么称呼呢?”
大龙娘:“他是云娘的爹,不也是你的爹吗?就叫爹呗,你总不能叫叔吧?那样不合适,叫个爹呢,他也高兴。正好,他整天叨叨,这辈子没儿子了,盼儿子呢。兴许我这辈子给他生不了儿子了,你叫他一声爹,他不就是天降贵子吗?他会高兴死的。这样吧,你既然同意,那你把山寨的事安排好了咱们就去,把你爹接来,一家人团团圆圆的,不又是一桩大喜事啊?”
云娘高兴得瞬间脸蛋就如一朵盛开的玫瑰,就地蹦了两个高,然后扑上去,亲了一下大龙的腮帮,说:“哥哥你真好,把爹接来,咱们就更好,要不咱们今儿就去啊?”
大龙说:“啊,越快越好越快越好。可是这两天吧,你看我一直在忙咱们自家的事了,山寨的事呢,都没顾得上,特别是那几个去县城受伤的弟兄,我得去看一看,慰问一下,然后把山寨的事安排好了,咱们再下山,行不?”
夫人点了点头说:“也是,不急,反正家里还有几个老妈子伺候他嘛。”
其实,夫人这话可不是心里话。她对张文远的身体和生活并不担心,担心的是不能言说的事。
大龙从娘的屋里出来,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房里。此时心里越来越麻乱,便让值班的王闯去叫来了铜锁。
大龙把干娘的意思说给铜锁听了,以为铜锁会阻拦。可是铜锁听完了,先问大龙:“你怎么看这事儿?”
大龙又说了自己的担心,并说:“反正我觉得不太好,这是破天荒的事,头一回碰到,我也说不清。”
铜锁说,“叫我说这事啊,可办,既不用担心也不用犯愁,更不用怕。”
铜锁说这话时很是平静,听上去胸有成竹的感觉。大龙就问:“你是说这事可办,并且不会有啥风险和问题?”
铜锁:“对,不但不会有风险和问题,反而会给你带来好处,是好事呀。你想啊,干娘既然提出来了,干妹妹也有这意思,人家想的是一家人团聚。你若阻拦,或者不办,势必就会令干娘和干妹不愉快、不高兴,对你也会有看法,你们母子之间、兄妹之间不就会产生隔阂?不就会给你们以后的生活带来一些疙疙瘩瘩?可要是办了呢,这一切就都不存在,至于你考虑的那些,咱们可以采取一些办法来回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