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昏迷的时候,黎倾竹时常做一个梦。
与其说梦,不如说是记忆。
一段,支撑他一直活下去的记忆。
有人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从未为自己做过任何事情,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吗?
不是一见钟情,而是名为爱意的种子埋在心底,并且疯狂滋生。
等待发现的时候已经生根无法自拔。
19岁的黎倾竹已经是公认的天才,斩获无数次生物学大奖,还以最好的成绩在星际大学毕业。
“那啥,小竹啊,我忘记告诉你件事情。”黎舒珩吃着饭呢,突然一拍脑袋。
黎倾竹抬头看他不太靠谱的老爸,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就是吧,我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呢,和你白伯伯打赌,咳咳。”黎舒珩咳了两声,借机观察黎倾竹的脸色。
安全。
“然后我输了,把你输给白伯伯当上门女婿,你还记得白卿寒那孩子吗?小时候你喜欢喊人哥哥,那孩子长得可好看了我跟你说,现在好像已经接手你白伯伯的事业了。”
黎舒珩越说越来劲,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罪魁祸首这件事。
“是吗?”黎倾竹淡淡的看着自己不靠谱的老爸。
黎舒珩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,低头吃饭,头都快埋到碗里面了。
黎倾竹没有理他。
原来还有这个理由么。
*
傍晚时分,天边的云彩被染上了浓烈的色彩,金黄、橙红与紫蓝交织在一起,像是一幅油画,层层叠叠地铺展在地平线。
“老大,出事啦!”
黎倾竹接了个电话,拿起外套就匆匆往外赶。
悬浮机车在城市中掠过,划破傍晚的宁静,疾驰在城市的高空轨道上。
天边的晚霞逐渐被城市的霓虹吞噬,繁华的街道灯火通明,人群熙攘,而他的目标却是远离这喧嚣的某个角落。
黎倾竹的机车停在寂静昏暗的巷子,拿出手枪,警惕地往前走去。
他踩着巷子里破败的地砖,步伐稳健却格外轻盈,手中的手枪微微抬起,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。
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。
黎倾竹皱了皱眉头,准备往前探去。
“别动!”
虚弱冷冽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,太阳穴被冰冷的枪口抵住。
黎倾竹举起双手,声音带上微微的颤意,“我不是坏人。”
声音的主人像是已经撑到极限,手上的枪脱落,向后倒去。
黎倾竹眼疾手快地把人接住,那人的面容也出现在他蓝采和色的眸中。
及肩的金发散落,黑色的西装外套被血染湿了大半。
他的五官精致地不可方物,尽管苍白如纸也没有为他减弱一丝,甚至为他多了一份破碎的美感。
黎倾竹将他横抱起来,眸底却有一丝隐约的心疼和嗜血。
*
坐落幽静的山林之间的别墅,隐约可见整齐的鹅卵石小径蜿蜒而上,通向一扇大气而低调的乌金色铁艺大门。
西装的布料早已被血浸透,撕开衣料后,男子精瘦的胸膛上两道枪伤触目惊心。
黎倾竹动作娴熟地清理伤口,注射止血剂和消毒药剂,整个过程快而精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