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几天,上原家出现一种微妙的氛围,就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。
上原先生早出晚归,基本上跟慕幽笛见不到面,而且他最近不知道是事务繁忙还是应酬多,几乎不在家里用餐,也就避免了跟慕幽笛碰上的尴尬。
美和子虽然在家,但是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,跟姐妹淘聚会。
自从目睹了慕幽笛殴打上原先生后,美和子的脾气收敛了很多,她只敢在姐妹淘聚会的时候发发牢骚,背后数落慕幽笛没家教,可一见到慕幽笛的时候反而畏畏缩缩,话也不敢大声说。
上原崇真自从跟上原先生吵架后,就和前田聪一直住在会馆,这次上原先生破天荒地没有阻止他们夜不归宿,也不干涉他们的自由,似乎一夜之间,他变得宽容和通情达理起来。
上原崇真和前田聪一回到家,就敏锐地察觉到这种诡异的氛围,让他们非常诧异。
美和子很高兴儿子乖乖回家。她对慕幽笛殴打上原先生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,本以为两人会跟她一起同仇敌忾,没想到两人并没有如她所愿。
上原崇真只是微微惊讶,然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转身上楼。
而前田聪知道慕幽笛曾杀过人,所以对她敢殴打上原先生一点也不奇怪,他比较好奇的是,这个女人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?为什么手段如此残忍?
整件事的主人公慕幽笛则利用这几天,好好调理身体,她按时服用科尼尔医生给的药,脑袋的疼痛症状也减轻了不少。
这天一大早,警察再次找上门。
上原先生刚想出门,就看到伍智恒带着两个警员站在上原家的大门口,他将三人请进家里详谈。
客厅里,伍智恒面容严肃,对上原先生说道:“法医已经查清晴芳的死因,是氰化物中毒,那是苦杏仁里面提炼出的一种剧毒,而且我们在礼查饭店后院里捡到一个被遗弃的杯子,通过检测,查到里面残留有氰化物,所以那个杯子很可能就是证物。”
伍智恒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另外,根据饭店服务员提供的口供,白开水是上原小姐点的,因此三个人有可能动手脚,首先是服务员,他有机会在水中下毒,但他没有作案动机,不排除协助作案的可能。其二是上原夫人,服务员记得送水途中,在上原夫人门口停了两分钟,这两分钟内,上原夫人完全有时间作案……”
“一派胡言!”
上原先生猛地站起身来,对伍智恒道:“我夫人不可能给梅香下毒。你们这样毫无根据地胡乱猜测便妄下结论,太武断,也太不负责任了!”
面对上原先生如此激烈的反应,伍智恒倒是显得格外镇定。他早就料到上原先生会反驳,于是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上原先生,请你先冷静一下。我们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,是基于对案件深入调查后做出的推断,请相信我们的专业能力和公正态度。”
上原先生阴沉着脸,目光冷冷地看着伍智恒,不过他还是缓缓坐下沙发。“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“自然自然。这是根据服务员的口供推测,我不排除任何可能性。”伍智恒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第三个可能下毒的人,正是上原梅香小姐本人……”
“混账,你是说我女儿自己害自己?你们警察就这点能耐?再污蔑我上原家,就给我滚出去。”上原先生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,再次站起身,朝伍智恒大吼。
伍智恒却没有生气,反而面色一正,说道:“上原先生,请你听我说完!你有没有想过,这杯水到底是给谁喝的?”
上原先生一愣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伍智恒说:“我的意思是,这杯掺有剧毒的水,原本是要给上原小姐喝的,而晴芳阴差阳错喝了它,中毒而死。”
上原先生惊疑道:“你是说,有人谋害我女儿?”
伍智恒紧紧盯着神情担忧的上原先生,看他表情不像作假,但他也知道上原家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和睦,所以并不排除上原家有人企图谋害上原梅香,就看她死后谁受益最大。
这时,慕幽笛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,她看到上原先生和几个警察坐在客厅,心念一转,就知道是案子有进展了。
她走到几人面前,目光看向伍智恒,问道:“案子有眉目了吗?晴芳怎么死的?什么人想置我于死地?”
伍智恒看着眼前的女人,突然发现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了,但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。
他点点头,“已经查清那杯水有剧毒,晴芳死于氰化物中毒,至于凶手,目前还在查,上原小姐,你与什么人结过仇吗?”
慕幽笛看了上原先生一眼,说道:“我失忆了,什么都想不起来。”
伍智恒诧异,看向上原先生,向他求证。
上原先生朝他点点头,解释道:“确实如此,我女儿头部受伤,导致失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