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未曾接到长安来信,营中不便参观,请熊将军回吧!”
小将的话音刚落,熊天远的另一只手便按在了刀柄上,双方剑拔弩张时,去给许添送信的人回来了。
“头,将军说让他进去。”
小将眯了眯眼,挥挥手让塔楼上的弓箭手放下弓,咬咬牙说道:“将军有请,诸位请随某来。”
营门大门被拉开,熊天远手捧着匣子,樊佥事将他的马一同牵着,一行人入了军营。
营帐与以前没有什么变化,后勤兵正在做午饭,不远处的场地里有士兵在训练,以往的同僚见他来了只远远颔首转头接着训练士兵。
他们走了约一刻钟才到,营帐外两侧的亲兵上前去卸他们的刀,差点引发骚乱,熊将军抬了抬手,身后的士兵将刀都卸下,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。
“既然是陛下手谕,为何不见升帐,也不见许将军出帐迎接?”
熊将军肃着脸,亲兵们瞥了他一眼,终究还是自己理亏,撩起营帐入内禀告,不多时,内里传来一声:“升帐!”
营帐的帷布被拉了起来,许添带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,熊天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打开匣子拿出谕令说道:“陛下手谕在此,陇西卫许添将军接旨。”
传手谕是宫里宦官的活计,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在外将领的事情了?
许添盯着熊天远,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,两人无声地交锋,投向营帐的目光越来越多,许添不得已跪了下来:“臣许添在此。”
“......今因局势特殊,特许陇西卫、陇右卫、以及九原府听命于陇右府知府陆真,望诸君恪守自重,共同扞卫大庆社稷江山,维护正统。”
这话说得直白,不仅让陆真一跃成为他的顶头上司,掌管二卫军务,真正的军政一体,还让他俩没有别的选择。
官是陛下封的,粮饷是朝廷出的(虽然后来不太及时),但若是倒戈就真的养了一匹白眼狼。
许添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,最终还是跪在地上接了旨意。
“许将军,陆节度使快到了,劳烦安排一下,随某出军营迎接。”
许添这才认真打量起熊天远来,这位昔日在自己手下只是一名千户,先前找他帮忙借粮也都没有怨言,但今日他才发现,这位部下已经是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级别了。
而且按亲疏远近来看,陇右卫怎么也比陇西卫吃香。
想到这里,许添的心情就有些低沉,不过他还有个儿子在陆节度使身边,还算扳回一局。
陆真一行人还未到大营,便看到熊天远和许添二人在军营大门前等待,身后的士兵列队站好,她下了马缓缓走近。
“参见节度使大人!”
身后的士兵一同跪拜山呼,铺天盖地的压力朝陆真涌来,她在这一刻真切感受到了责任与压力。
“平身。”
风吹旌旗翻动,许光跟在陆真身后入了军营,投在他脸上的目光一点都不比在许将军的少。
将士们平日里都是见的大公子许允,常来军营的二公子也不长这样,但这位青年又酷似将军......
直到几人入了营帐才隔绝了众人的目光,陆真坐在上首,许添退求其次坐在了左侧的位置,熊天远只好冷哼一声坐在了右侧。
至于许光,他站在了陆真案桌右侧,为她端上来一盏茶,又打开了案桌边的舆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