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。

天色刚刚明朗，众人就陆续从睡梦中醒来，从船舱里出来，一阵风吹过，带来的冰冷触觉立刻驱散了睡意。

江上雾气浓重，李小笑不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，表层的头发就变得有些湿漉漉。

老船夫已经在架锅煮粥，按理来说，李小笑他们在船上的饮食都包含在了船费里面，奈何他们多才多艺，倒是让老船夫省了不少。

粥很快煮好，没别的东西，只是放了点青菜，不过一碗热粥下肚带来的满足感，是别的东西代替不了的。

众人或站或坐，李小笑端碗看着老船夫做着准备工作。

“船家，您在这江上生活，也是别有一番自在啊。”

老船夫手上动作不停，嘴上笑道，“后生说笑了，不过是讨生活而已，哪里又自在得了哦。”

李小笑一笑置之，端起粥喝了一口，今天的天气看起来不错，行舟应该比较顺利。

三娘坐在另一边，刚把碗放下，毛生就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，脸上还带着十分油腻的笑容。

“三娘，三娘，你喝饱了没有，没有的话我这儿还有一碗。”

把毛生递过来的碗推开，三娘白了他一眼，“就你这副模样，谁敢喝啊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，好好打扮下自己，不然以后讨不到老婆。”

“嘿嘿，”毛生毫不在意，“会有人欣赏我的。”

“谁会啊？”三娘抱胸哼了一声，结果又被毛生傻里傻气的样子逗乐了，忍不住笑了起来，“去去去，别自恋了。”

眼看船要开了，三娘把自己的碗给毛生，“把碗洗了，认真点，嗯？”

毛生飞也似地点着头，怀里抱着两个碗，眼里全是三娘的背影。

行舟绿水上，风正一帆悬。

天气果然如同李小笑预料的那样，一轮白日高挂，明朗的阳光洒满江面。

老船夫的心情都因此畅快了起来，边划船边高声唱起了渔歌。

歌词简单直白，又颇有一番古风古韵，配合着老船夫高亢的声调。

李小笑感觉船好像穿行在历史的河流中，身边是一道道过往的残影，交汇而过的瞬间，要说的一切已包含在深沉的注视里。

即使老船夫的歌声已经停下，李小笑还沉浸在这种氛围里，久久不能自拔。

“船家，这歌叫什么名字？”回过神来的李小笑问道。

“没名字，江上跑船的人历来都唱，也没人知道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古曲流传至今，早已不可考，今日还能一饱耳福，万分幸运。”

林琳突然开口道，刚才她就坐在船舷上。

“这有啥，你们喜欢听，老头子唱就是了，想听多少次都行，哈哈哈。”

渔歌再度响起，无人说话，全都静静享受着这跨越时光的声音。

就这样，船行半日，老船夫也有些疲了，停船歇息，顺道准备中饭。

在外面坐了许久的李小笑刚准备进船舱，才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，迷起了双眼。

“有情况！”

三娘后知后觉地喊道，与此同时，数艘与他们大小差不多的船从各个方位围了过来，船上站的尽是些手拿兵器的人。

“坏了，是水匪！”老船夫提着船桨，紧张道。

李小笑注意到躲在后面的林琳听到是水匪时，明显松了一口气。

“船家，你先进船舱里去吧，外面交给我们就好。”三娘也难得的正经了起来。

“这，这，”老船夫是见过毛生那一手高超的箭术的，然而面对这么多水匪，他还是不能想象，“唉，后生你们可要多加小心。”

“你不进去？”三娘又把目光移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林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