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大人一向严肃,鲜少见他情绪如此不稳,看来是伤心过度才会忽略了出门仪式。”
“是啊,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骨肉,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,应当是我们误会南大人了。”
盖头下,笑容敛去,眼底浮现几分不满。
利用她立慈父人设,可曾问过她的意见?
纤纤素手撩起轿帘,带着几分幽怨的声音缓缓传出:“女儿这一出嫁归期难定,幸好还有妹妹陪在父亲身边,父亲向来疼爱妹妹,有妹妹在相信父亲很快便能扫去阴霾,女儿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......”南峰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,一时竟有些愣怔。
离得近的百姓听了个分明,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指责和议论。
“南大小姐不说我们还差点忘了这可不是一门好亲事,听闻那肖世子重伤昏迷,再也不会醒过来了。”
“天呐,那南大小姐嫁过去岂不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?”
“难怪这门婚事会落到她的头上,原来是南大人和南夫人不舍小女儿受罪,这才将人接回。”
“刚出生就送到百里外的庄子里,十几年不闻不问,一朝接回又是带着算计和利用,这位南大小姐还真是可怜。”
这一刻,即便身份有着天差地别,百姓们还是向南絮投去同情的目光。
好好的花季少女,一生就要蹉跎在定安侯府,也就是这位南大小姐不计较,换了她们,定要闹个天翻地覆,家宅不宁。
南峰的眉头越皱越紧,有种无法辩驳的无力感,毕竟南絮所言是真,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。
见此,南絮又添了一把火,只见她难舍难分地看了南峰和南府一眼。
“女儿不孝,未曾在父亲膝下尽过一日孝道,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是再会之期,还望父亲保重身子,女儿就此拜别。”
将双手举过头顶,朝着南峰侧后方盈盈一拜。
娘亲,女儿今日要嫁人了。
你若在天有灵不知是该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悲哀,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,即便是逆局,女儿也会走出一条新的大道。
所以请您勿忧。
众人望着南絮的动作,有些啼笑皆非。
“瞧瞧这南大小姐,都拜错了方向。”
“盖着盖头嘛,看不真切也是正常。”
南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,总觉得她不是拜错,她想拜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。
如今的南絮早已脱离了可掌控的年纪,为了避免她再说出一些不合时宜之话。
南峰望向花轿旁的管家和轿夫,“吉时不可耽误,赶紧启程吧。”
府中家丁鱼贯而出,为迎亲队伍清出一条道路。
南絮放下轿帘,重新端坐在花轿之内。
没有锣鼓喧天,也没有抛撒喜糖,没多久,花轿已然停在定远侯府门口。
即便盖着盖头,南絮也能察觉出府中的安静,看来这门亲事双方都不乐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