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半夜三更，灵川县衙却是灯火通明。

“什么？！赵恒半夜擅闯大牢意图杀害顾追风灭口，还被林姑娘和贺兰先生当场抓住了？”

魏无言此时还在家中睡得正香，被拍门声惊醒，听了门房的汇报，他大吃一惊，睡意全无！

他急匆匆披上衣服，赶往灵川县衙。

到了一看，县衙里不少打着哈欠的侍卫，明显也是半夜被喊回来的。

“到底出了什么事？怎的抓了老赵的儿子？他不应该是在盛京当官吗？”

魏无言随手抓住身旁走过的一个夜间当值的侍卫，问了一连串的疑问，对方也被他问懵了，挠了挠头。

“具体什么情况，属下也不知……属下不负责看守牢房，但听守牢房的李哥说，是赵大人的儿子擅闯大牢被抓了！”

他深吸几口气，定了定神，往公堂内走去，被押解在大殿上的，赫然是赵恒，台上坐着县丞主持大局。

“魏大人，你来了。”曹县丞点点头，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。“我也是刚被叫过来，总之，是林姑娘与贺兰先生抓住了潜入大牢的赵恒，他意图杀顾追风灭口，已从他身上搜出了涂毒的袖箭与迷香，算是证据确凿。”

林夕与贺兰泰就静静地站在一旁，见魏无言来了，林夕先朝着他一拱手。

“我们二人已经搜寻到了不少物证，来证明赵恒犯下贩卖假画牟利贪污之罪，还有弑父栽赃之罪，请魏大人与曹县丞一道做个见证……另外，赵恒贩卖假画一案，背后还牵扯了更多错综复杂的事情，恐怕魏大人最近几天都闲不下来了。”

曹县丞一拍惊堂木，开始询问赵恒。

“赵恒，你为何要擅闯灵川县衙的大牢？”

赵恒跪在地上，双眼无神，但曹县丞问什么他便答什么。

“我闯进灵川县衙的大佬，是为了杀掉顾追风灭口，他手里有不少关于我贩卖假画的证据，被他揭发出去，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

林夕在旁边出言提醒曹县丞。

“曹大人，他杀顾追风不止是为了贩卖假画一事，更是为了让顾追风坐实杀害赵宇大人的罪名。实际上，赵大人应该是被自己的儿子赵恒所杀，顾追风‘杀’的，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！”

“林姑娘所言当真？赵恒，你身为人子，竟罔顾人伦，犯下弑父之罪，还不快快从实招来！”

魏无言站在旁边，整个人都已经呆在了当场，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的老相识赵宇，竟然是被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杀的。

想到这里，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，直接朝着赵恒冲了过去，揪着他的衣领摇晃。

“是你……是你杀了老赵？为什么？！”

旁边几个侍卫赶紧拦着情绪激动的魏无言，好不容易才劝服他松了手。

“是……我骗顾追风到灵川来，我父亲本来就讨厌顾追风，认为是他哄骗我一起做骗人的勾当。实际上，真正的主谋是我，顾追风一直受我擎制，迫于无奈一直画着他不愿意画的赝品。除了在盛京贩卖，我还把画定期寄回灵川，要我的父亲挂到书画行，几经倒腾转手，盖上伪造的私印，当成真品流进市场。”曹丞相身边的副手一条条记录着他的口供，赵恒依旧如同竹筒倒豆子，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。“我父亲他一直劝我收手，到后来……他居然威胁我，如果我不收手，就把我贩卖假画的事情说出去。可是，我已经回不了头了，我也没有在盛京过着人上人的生活……我用功读书十余载，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，还未来得及一展抱负，就因为家境遭人排挤。我为什么要回头？他们都是这个样子……”

“你是怎么杀了赵知县，又栽赃给顾追风的？”

曹县丞有些疑惑，按理说，顾追风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杀了一具尸体。

“我是用袖箭发射了毒针，将我父亲射死的，那时候他已经被顾追风的迷香弄晕了。我一直都跟踪着顾追风，知道他什么时候要动手，我怕他一时手软，便先趁他下了迷香离开之后，算准了时机先毒死了我父亲，等到顾追风来的时候，他还以为是自己一下子把我父亲砸死了，当时人还没死多久，他复仇心切，根本就没留意到。”

林夕将一份自己抄写下来的名单递给曹县丞。

“这是顾追风提供的，参与了……假画牟利一事背后的官员，兹事体大，恐怕不是曹县丞您能做主的，我的建议是先关押赵恒，再把此事移交给大理寺去办。”

魏无言离得近，他也凑过去看了一眼，两个人简单看了几个名字，都开始哆嗦。

上面记载着足足十几位官员，最低的都是四品官员，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芝麻小官吃罪得起的。

“林姑娘……这、这么大的事情，我们做不了主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