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156章 “织女”杨吉 “狼婆”何琅(1 / 2)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首页

一百五十六回

“织女”杨吉 明事实怜惜孤女

“狼婆”何琅 失伦理陷害亲生

蓉阳丝绸厂的不景气,使何琅的生活陷入困境。监外执行刑期满后,虽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每月三十七元的工资,可是,蓉阳丝绸厂已经是债台高筑,哪里还有钱给职工开支呀。

经过多次邀请,终于在一天晚上,何琅趁女儿何小华到校上晚自习,她把沈默久约到家里。她开诚布公的对站在狭窄的床边不到两平米的空地上的沈默久说:

“沈老师,我何琅今天就跟你打开窗子说亮话吧。我念初中时,才十六岁就跟了你,为这,全班学生都看不起我,我忍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。我对你沈老师的感情是专一不二的。你当了英雄,当了县里的官,在组织的安排下你跟白雪吟结了婚。我知道后,几夜睡不着觉,死的心都有哇!我在无奈的情况下,跟国仁结婚了,可结婚前,我却跟你怀上了小华,你也曾承认过,可现在为什么又变挂了?是不是因为你身边有了那个年轻漂亮小秘书了?”

沈默久在那狭窄的屋地上一拐一拐的转着圈,他很不耐烦。他转到床头小柜子上供奉的观士音彩瓷像前停住了脚,抱怨的说:

“何琅,你信奉观士音?是吧!你说话可要凭良心。这几年,要不是我沈默每个月贴补你们娘们孩儿,你还不得喝西北风啊!你说小华是我的孩子,我怎么看她越长越像吕明修书记去世的老婆、国仁的女儿国顺妍呢?十六岁的女孩,身高有一米六十五、六了,我沈默久身高才一米六八,那国仁可是人高马大的。我这不是酒糟鼻子不吃酒,枉担其名吗?”

听了沈默久的话,何琅气得脸色发青,喘不过气来,好长时间她才咬着牙说:“沈默久,你真是个大流氓,小华明明长得像我,你也说过,小华长得像妈妈一样漂亮。啊?我一米六六,小华会矮吗?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!”

何琅呜呜啕啕的哭起来。

沈默久怕左邻右舍听到造成不良影响,他软了下来,甚至有些手足无措,坐在床边,一只手搂着何琅说:

“何琅,别哭了。我知道你对我是真诚相爱的。没办法,你说我在厂子里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能不考虑到自己的尊严和影响吗!你后来在生活上又走了那么多弯路,你想想,有多少男人跟你在一起过呀!国仁、史红军、王义、白森、齐玉虎。”沈默久压低声音说“你跟吕明修也有过一腿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最不应该的是你为了跟白森打官司,把小华都让齐玉虎给糟蹋了。你呀,何琅,不是我批评你,为了金钱你是什么都可以舍出去呀!你知道吗,外边人都叫你‘狼婆子’呀!”

何琅停止了哭声,她也自感到理亏,但还是对沈默久撒娇的说:“我什么都舍得,就是舍不得你。”说着,她双臂紧紧的搂抱着沈默久。

沈默久挣脱了何琅,他站起身:“何琅,明天上班你到我办公室,我给你几百元钱,不管小华是谁的种,我都会尽量供养你们娘俩的。”

这时,听到房门叭的一下,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跑向院外。

何琅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下来,光着脚板跑了出去,见何小华背着书包向着西街方向跑去了,何琅喊了两声,何小华头也不回,拐上了安仁桥。

沈默久站在院子里,对气喘吁吁的回到院子里的何琅问:“是小华吧?”

何琅喘息着:“是她,我们的话她可能都听到了!这怎么办啊?”

沈默久摇晃着大肉头:“自己的孩子,知道也没问题,她回来时好好跟她解释一下!”沈默久临走时还劝何琅“十六、七岁的姑娘了,她会理解妈妈的,别担心。”

何琅眼巴巴的等了一晚上,连何小华的影也没见到。

第二天上班,何琅来到沈默久的办公室,告诉沈默久小华一晚上也没回家。

沈默久从抽屉中拿出二百元钱交给何琅:“小孩子,她能跑到哪去,你别着急,你先到学校,看看她上学没有。如果学校没有,再到同学家找找,她不会有什么事的。”

何琅离开蓉阳丝绸厂,匆匆的来到八角亭中学。

从同学那知道何小华没上学,班主任李挚老师也没上班。何琅找到教务处,教务处一位年轻的老师告诉何琅,李挚老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,十点前能来,因为第三节他有课。

何琅站在八角亭中学教务处门口,她想:难道小华会跟李挚老师在一起吗?小华虽然刚满十六岁,个子高,长得又漂亮,这李挚老师可一直都是单身,当年教她们语文时不就跟白雪吟有关系吗!

教务处那位年轻老师见何琅站在门口不走,说:“要不你等一会儿吧。”他看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“再有一个小时李老师就能来了。”

何琅想到李挚当年和白雪吟的关系,心里很紧张,她哪里还能等得下去。招呼也没打,抹身离开教务处。

何琅出了八角亭中学校门向右拐,沿八角亭中学西墙外的南北路(人们都称之为东城路)向北走,过了蓉东小学后边一趟街,在第二趟街,何琅又向左拐上东西的横街,靠西头第三家就是李挚爸爸李成章的家。李成章家的院门半开着。何琅悄悄的走进院子,仿佛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人。何琅如同夜间进村叼小猪的狼一样试探着、轻手轻脚的来到李成章家的客厅,也没有人,但却隐隐听到内室有抽泣的哭声。何琅想,何小华一定在这里,三步并作两步,冲进内室。

李挚吓了一跳,惊恐的望着何琅。

何琅有些不知所措,吞吞吐吐的说:“李老师,我,我听到有哭声,就……”

李挚用床上的枕巾擦了一下泪水,对何琅做了个手势:“到外间客厅坐吧!”

何琅退回到客厅,李挚也来到客厅。

李挚看看坐在对面的何琅说:“何琅啊,时间太无情了,当年我教你们时,你才十几岁吧,如今,你的女儿何小华都长成了大姑娘了!”

何琅说:“我今年都四十二岁了,比白雪吟大四岁,比李莉大五岁。”她环顾着客厅四周“李老师,就你一个人在家?”

“现在就我一个人了,刚送走我爸爸和继母回来,二老到南京去乘火车到郑德军、孟艺那里去住半年。我回到家,见空空荡荡的,想起了当年我奶奶活着的时候,我们一大家子人多融洽欢乐呀,可如今呢?德军成了都城人了,奶奶早已过世了,李莉有了自己的家庭,爸爸和继母又走了,这个家就剩我一个人了。”李挚眼圈又红了。

何琅想到女儿何小华,说:“李老师,你是我的老师,我也不瞒你了,从年龄上和生活上说,我们都是过来人了。昨晚沈默久到我那去了,我们俩说的一些私话,可能让下晚自习回家的小华听到了,这孩子一晚上也没回家。”

李挚听了何琅的话,说“哎呀,是这么回事呀!昨晚她到我家里来找我请假,说今天去南京有事。这么说她是偷着出走了。”

何琅两眼扑簌簌的流下泪来:“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办呐!”

李挚安慰着何琅说:“你不用着急,小华这孩子很聪明,也很理智,她不会干出傻事的。她既然找我请假,那就说明她还是要回来上学的。”李挚看了一眼手表。

何琅站起身:“李老师,你一会儿还有课,那我就先走了!”

李挚也站起身:“别急,小华要是来学校我马上告诉你。你家里装电话了吧?”

何琅有些难为情的说:“老师,我现在生活很艰难,再说,装个电话也没有用处,就没有装。”

何琅把该找的地方,该去的人家,都找到了,再也没有人知道何小华的下落了。晚饭何琅也没心思吃。难道小华真的会去南京吗?她到南京去干什么呢?何琅摇摇头,想:这孩子一个人从没离开过蓉阳,她还应该在县城内。她忽然想到国文革家,小华会不会在国文革家呢?尽管小华看不上国文革,但毕竟是两姨哥哥呀!每想到一个该去寻问的地方,何琅都如同在黑夜看到了明亮温暖的灯光。她急急忙忙的离开家,满怀希望的奔着灯光走过去……

何琅来到国文革家的大门口,她犹豫着没有马上敲门。这个家也曾是她跟国仁的家呀!为了这个房子,她曾与国文革又吵又骂呀。就是在这个房子里,她生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何小华,也就是因为国仁怀疑何小华是别人的女儿,两个人才吵吵闹闹,直到离了婚。何琅敲了敲门。

“不是说过九点才回来吗?”院子里白雪莲的声音。

何琅在大门外大声报着姓名:“雪莲,是我,我是何琅啊!”

白雪莲开了门,表情有些冷淡。她以为何琅是来向他们借钱的,抱怨着说:“是你啊,你说咱那厂子,快半年了也不开支,文革到外边借钱去了,快揭不开锅了。”

何琅进了院子,她愣愣的看着西边靠着厕所的厢房,似乎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、弓腰驼背、披散着沾满头发的女人。何琅下意识的倒退两步,惊叫着:

“大姐,大姐!”

白雪莲惊异的问:“你说什么?你在说什么?”

何琅摇摇头,眨眨眼:“没说什么?”她脑海中却出现了大姐何玑被她用又脏又破的军棉大衣捂死的一幕,何琅不敢再看西边的厢房。

进了客厅,何琅直截了当的问:“雪莲,我的小华到这来过吗?”

白雪莲提到喉咙的心落回了原处,她知道这位姨妈并非是来借钱的。她热情起来,给何琅倒了杯水,说:

“昨晚挺晚了,小华来过,她向我打听我爸爸家住南京什么地方?”

何琅自言自语说:“到白森家去了?去那干什么呢?”

“怎么的了?是你让小华到我爸爸家去了吗?”白雪莲问。

何琅苦着脸说:“我也不清楚,昨晚到现在小华也没回家。”

白雪莲神情冷漠:“去那干什么呀?我都二年多没去了,我爸爸老年痴呆,连人都不认识了。你说这人连点感情都没有了,活着有啥用啊!”又气哼哼的说“把白雪吟成全了,白雪吟说我和雪峰都已经成家独立门户,只有我爸爸才有家产权力,要分白家的家产,得我爸爸出面证明并说话。傻子一样,他还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。”

“白家有什么家产哪?你爸爸还有存款吗?”何琅对这问题挺感兴趣。

白雪莲说:“白雪吟是我们白家把她养大的,她一直就是白家人吗!那她名下的财产就应该是属于我们白家的,我爸爸有份,我跟雪峰也都应该有份!”

何琅默默的点着头:“你说的也是。”

根据李挚与白雪莲提供的线索,何琅断定何小华是去南京白森跟杨吉的家了。她想到跟白森共同生活的那几年,白森把小华当成亲生女儿,他特别喜欢小华。小华也离不开白森,到她跟白森离婚、打官司时,何小华整天对自己不理不睬的。如果真的是到白森那里去,那她也就放心了。

何琅回到自己家门口,她掏出钥匙开院门,大门从里边插着。何琅心里扑腾腾的跳着,她知道,女儿小华回来了。她手颤抖着,咚咚的敲着门。

何小华给她开了门,一声不响,转身向屋子走去。何琅跟在何小华后边进了屋。

何琅连哄带骗的追问何小华,让何小华说出到哪里去了。何小华一口咬定说是在南京市里闲逛,谁家都没有去。

何琅说:“那你找白雪莲打听那个该死的白森家干什么?是不是到白森那里去了?”

何小华瞪了何琅一眼,心里想:若不是杨姨和白森爸爸劝我,我再也不想回这个家了。

原来,何小华上午九点钟找到白森家,只有白森一个人在家。白森见了何小华,又兴奋,又惊诧,何小华从白森的眼神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。

何小华哭了,叫了声爸爸,扑在白森的怀里。

白森搂着何小华,不断的拍打、抚摸着何小华的后背。一会儿,白森放开何小华,到厨房给何小华端来饭菜,做着手势让何小华吃饭。

何小华吃饭时,似乎听到白森在卧室挂电话了。何小华放下筷子来到卧室门向里看。白森有些慌张,拉着何小华的手到客厅,示意她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