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旧也没问青翎有什么计划,目送她离开之后,松了一口气,颓坐在椅子上。
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并没有消退,反而脸有些肿。
青翎看起来瘦瘦小小的,没想到力气这么大,想来是真的恨她,也真的爱穆泽瑜吧!
她看一眼桌子上黑乎乎的药,正想拿起来喝了,又听到门外传来一些动静。
“醒了。”穆泽瑜的声音淡淡的,没有任何感情。
阿旧看着他,眼眶迅速红了,却拼命忍住,不让泪水留下来。
穆泽瑜目光触碰到她红肿的脸颊,不觉眉头一皱,大步走过去,抬起她的下颚问:“谁干的?”
阿旧泛着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,从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,她突地轻轻一笑,猛地抱着他,把头埋在他的胸前。
看着突然钻进自己怀中的人,他下意识伸手欲要抱住他,可手伸到一半,他又觉得不对,霎时间,僵在半空的手也不知该放下还是环住她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呢喃一声,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。
谢谢你把我们的感情看得这么重。
谢谢你没有骗我。
我一定会想办法解了你的蛊毒。
穆泽瑜觉得胸前一片潮湿,有种心疼的感觉冒上头,可又仿佛有一层封印一般,又将它压下去,瞬间内心变得平淡无波。
“你发什么疯?”
听到他冷淡的声音,阿旧才回过神,恋恋不舍地从他怀中起来,擦去泪水。
见她垂下眼睑,沉默地擦眼泪样子有些委屈,他别过眼,问道:“昨日擅自跑去御书房,可有何事?”
她愣了一下,咬着唇,正思考怎么应付过去。
昨日听阿沙婆婆说明真相后,她是又激动又担心,一下子没忍住,就急着往御书房跑,只想蹭在他的怀里,大哭一场。
闹了这一场,这时候也不好找借口。
“最好是有重要的事,否则你抗旨不遵,我……”
“清欢蛊取出来之后,我还能活着么?”她突然抬起头,红着眼睛与他对视。
他微微皱眉,沉默地看着她,似乎在酝酿火气。
“呵,我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契约,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了。呵呵……若是还能苟延残喘,能否放我出宫?”她眼里雾气弥漫,自嘲地笑着。
听闻此言,他黑着脸,心里好像被石头堵住,越是看到她这个样子,越是烦躁。他索性话都不说,直接就走出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,阿旧总算松了一口气。只要他不再继续追问,她就先把事情瞒着,一切以找到解蛊的办法为重。
日子过得很快,转眼间又是七日过去。
穆泽瑜似乎每天都很忙,从那日离开之后,就再也没有来过,倒是青翎来过两回,将出逃的计划告诉了她。
这一日,阳光明媚。她望着窗台外暖洋洋的景象,表面上波澜不惊,心里却愈发急切。
青翎说南诏国来接白珣的队伍到了城外,他们今晚就要离开。
她到时候扮成小厮混在队伍里,等时机成熟白珣自然会放了她。
至于怎么逃出去,青翎都安排好了,她只需不动声色地等着就行。
看着离日落的时间还远着,她也无事可做,正准备再去补一觉养足精神,突地感觉腹中一阵绞痛,熟悉的痛苦如海浪汹涌袭来,她疼得捂住肚子,跪在地上低声呻吟。
“你怎么了?”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,试探问了一句。
阿旧冷汗连连,想要回应他们,可一开口声音就变成痛呼。
这次的痛比上次还要厉害,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同时在撕咬她的五脏六腑,尖锐的刺痛通过感官不断放大,疼到最后,她只能躺在地上打滚。
侍卫见到这个情况,也不敢上前去询问,只得派出一人,急匆匆地跑去禀告穆泽瑜。
等穆泽瑜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,她已经几近昏厥,眼睛翻白,四肢不断地颤抖着。
“找太医。”
他抱起她往里间走,一站起来就发觉她起前几日,好像又瘦了一圈,抱在手上没点重量。
“痛……”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,干裂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,在喉口发出嘶哑的声音,“好痛……”
“……”他的手僵了一下,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手背,算是安慰。
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赶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么奇怪的画面。
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,紧抓着穆泽瑜的龙袍不放,他浑身僵硬站在一旁,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,总之氛围很……怪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