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把头抬了起来，欣喜的表情一闪而过，叹了一口气。

还是没有醉，否则又怎么听得见他的声音。

女子再要拿起酒壶的时候，却发觉这酒壶已经沾在地上了一样。

她有些懊恼的回头看去，只见到一个男子蹲在地上。

男子长期透支潜能，头发已经变得灰白，瞳孔已经变成淡红色，若不是脸上还算稚嫩，很容易就误以为是一个老人。

男子按着酒壶，轻轻的叹了一口：

“芷岚，回去学院吧，那里需要你。”

女子浑身打了一个激灵，原本有些模糊的醉意被挥发一空。

“小羽？”

男子把酒拉远一些，内心的愧疚让他无法正式眼前的女子：

“何苦如此，芷岚，他们都挂念着你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女子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急躁了起来。

“我要你管！陈羽你别自作多情了！”

陈羽把女子有些散乱的裙摆拉直，苦涩道：

“既然如此，那你更应该回去了。”

女子反手将酒壶砸了过去，陈羽额前的长发顿时被余下的酒水泼开。

陈羽嗅到酒香，差点就来了一句好酒。

女子看到陈羽嗅了嗅后脸上露出一丝赞赏，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。

“你真的狠啊！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？八年了啊！”

“不是…你知道我，心只有一个，如何掰作两半……”

陈羽站了起来，他听到这句话显然也不好受，脸上流露出一点无奈，愧疚感在他心里极为浓稠：

“曾经琳儿对我那般好，我却跟个瞎子一样，等到她离去的时候，我才发现自己的心，已经碎掉了。抱歉，今天……”

萧芷岚低哑着声音，咬着嘴唇：

“滚。”

陈羽拿起一块兰色的手帕，如同往日她对他喝醉般，擦去女子衣服上的呕泻物。

然后他用茶水冲净，折叠起来后放在桌子上。

“这是还你的，往后勿念，归去学院吧。”

女子别开脸，不去看他。

陈羽表情一改犹豫，目光如同燃起的明炬，往店外踏去。

脚步声一步比一步沉重，陈羽走到店下的时候，旁边那个店主走了过来。

“后生啊，你听我一言，我活了半辈子，就没见过这种姑娘，这几日她念叨的我老人家是听懂了。看得出她是爱你极深，你这也太绝了。”

陈羽脸上一丝不忍一闪而过，继续往门外走去。

“陈羽！你再也见不到她了！”

萧芷岚捏着手帕作势要甩出窗外。

陈羽没有说话，表情有些温煦，就好像被夕阳扑打在脸上一样。

夕阳无限美，只是近黄昏。

人之将死大概也是如此。

“会见到的。”

女子想要冷笑，却怎么也装不出来。

她看着陈羽踏出店门，他背后的剑终于看得见了。

一把长剑，用布裹着，剑柄缠绕的青丝很美。

“你如何见得到，又怎么还的了。”

女子说出来的时候，陈羽已经往南走去了。

女子捏着的手帕准备放下的时候，才想到陈羽的冰棺今日怎么不背了。

女子眼神有些迷惘，难道陈羽已经放下了她。

她轻轻摊开手帕，见着窗口的蝴蝶浮动在花朵上，想着陈羽的表情，再想着陈羽的话。

不像是骗人的，反而有种难言的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