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知雪笑容满面地道:“本座现在心情不好,你们这些个本座都不收了,请各位自觉离去哦。往后若非本峰弟子,不通报进门者,就是门外那位的下场。”
这些妇女孩童估计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,哪里还敢逗留,赶紧抖着抖着出了门。那三个弟子虽然吓得魂不附体,但尚存着理智知道要带小茹走。
姚知雪携着梅枝,慢悠悠走回屋,路过洛春儿身旁时无意看了她一眼,哪知这就将她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,颤抖着道:“师父,弟……弟子……”
姚知雪道:“春儿你还挺合师父意的,是个好徒弟。你通过门派的选拔也不容易,是去是留随你便。若想拜其他师父门下,师父可给你推荐,不管怎的,咱们以后都还是能愉快玩耍的。”说完便打着哈欠进了屋。
洛春儿跪在雪地里望着她的身影,仍不敢起身。
姚知雪走到厅堂内坐下,拂了拂身上的雪,却见洛春儿低头走进来,给她斟了杯热茶,又一言不发地立在旁。
“你不走么?”姚知雪问。
洛春儿勉强笑道:“春儿走了,谁来给师父洗衣做饭只是春儿资质不佳,望师父莫要嫌弃。”
姚知雪沉默片刻,忽然摸着肚子道:“为师这儿咕咕叫了。”
洛春儿闻言,不由心花怒放道:“徒儿这便给师父做饭去!”
这种饿的感觉有些不好受,肚子咕咕叫不说,里头还十分空虚,时间长了整个人还十分颓废不想动弹。
姚知雪趴在桌上,心想做人真是好不容易。
幸而不久洛春儿便端了饭菜上来,白米饭配上青菜豆腐一类的素菜,虽然将姚知雪的肚子填饱了,但她总觉得缺了什么。
吃了饭后,在洛春儿的服侍下姚知雪洗漱完,便在李茹她们的屋子睡下。
这睡觉一事倒是得了姚知雪的赞赏,只要躺着就行什么都不必去琢磨,又简单又舒服。
她感到意识渐渐散去,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忽然间,一朵白梅飘落,掠过的白影将她唤醒。
她看着那朵白梅缓缓地落在漆黑的水潭之中,泛起的圈圈涟漪不紧不慢地荡漾开去,模糊了倒映在水面的容颜。
姚知雪望向身边坐着的黑衣男子,他则看着不远处的白梅树,轻声道:“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我很喜欢这首诗,正好你也喜欢白梅,往后我便唤你姚知雪吧。拂雪剑那是剑名,你与这不同的。”
她轻轻靠过去想触碰他,苍白的手指伸到半空,最终还是停了下来。
如今她应当在那处被人称做梦乡的地方吧,这是梦吧?
有人说梦就像泡沫,很轻易便会破碎,这是指不能动梦见的东西吗?
那她说话应当可以吧?
“你……”姚知雪顿了顿,“你恨我吗?我能去寻你吗?”
他闻言回头,正欲开口,忽然一个尖利的声音怒斥道:“拂雪剑!你敢不听本将军号令!我以现任剑主的身份命令你,即刻击杀妖祖!”
紧接着一道刺目的白光迎头劈下,将视野内的一切撕得支离破碎。
姚知雪倒抽一口气,猛地坐起,一瞬间有些茫然地望着周围。
这是何处
对了,她落到下界得了一具肉身,这是独咸峰。
你丫的,不是都说美梦成真好梦连连么?都是屁话!这不是存心膈应人吗?
姚知雪有些气,突然很想脱离这具身体,不想当人了。
那一幕,她即便魂飞魄散,也绝不愿再经历一遍啊!
但她还是十分理智地叫自己冷静,只着薄薄的中衣便下了炕出门去。
她踱步到厅堂倒水喝,月光下正见一个身影望院门口走去。
听见脚步声,那人不由得回头来,看见她的那一刻,脸上露出了惊艳之色,久久不能平息。
姚知雪亦看了他两眼,少年宽额浓眉薄唇微红,脸庞轮廓分明,尤其那双朦胧的桃花眼,宛若点点秋水真是凄美得紧,哪怕惊鸿一瞥都是无穷的魅力。
这样出挑的相貌,若非他穿着原来肮脏的黑衣,姚知雪还真认不出是她救的少年,没想到只是梳洗一番便能有如此不同,颜值高果真是不同。
比起少年的惊讶,姚知雪只是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走进院子来,问:“伤好了?”
少年愣了愣,有些手足无措,慌慌张张地道:“是,哦不是,姑娘,我这是……我并非不知谢恩,但……”
“我救你又非要什么答谢,想走便走吧。”姚知雪喝了口茶,方向一转就要回屋。
少年连忙追来,朝她一拜道:“在下黎榭,黎明的黎,舞榭歌台的榭。因有人追杀,黎榭不敢连累姑娘,这才想要连夜离开。大恩大德,来日必报。”
姚知雪道:“若是这般,你此刻走也是来不及了。”而后转身望着院外,一个高挑纤瘦的人影正负手立在篱笆上,面具后的眼神冰冷无比。
“不好,姑娘快走!”
黎榭低呼,正欲将姚知雪推往房内,她却抢先往前踏了一步,道:“喂,你这般会踩坏我家篱笆的,快些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