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写的什么?”姚知雪问。
“赞这梅花清丽脱俗,美丽动人。”黎榭望着她道。
姚知雪想了想说:“若是写梅花的,为师喜欢那两句,‘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’”
其实她只知这首,但也算喜欢的,因为那人用这诗给她起了“姚知雪”这个名字。
黎榭浅笑着说:“世上有许多诗都很美。”
她好奇地问:“还有什么?说来听听。”
他歪头一想,信手拈来,“就如‘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’亦或是‘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’”
姚知雪闻言,忽然静静地望着他,良久未语。
黎榭不知是被她瞧得尴尬还是其他,脸庞微显羞红道:“师父看什么,弟子哪里说得不对么?”
她道:“出生皇族果然是有文化,师父读书少,这些都听不懂呢。”
“师父说笑了。”他抿嘴勉强一笑。
“这么说你其实名唤钟离释卿?”
他连忙解释说:“弟子钟离榭,字释卿。因当时弟子手中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,便只得选择暂时隐姓埋名,还望师父恕罪。”
“为师只想知道两件事。”
“师父请说。”
“第一,昨夜的羽毛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他沉默片刻,踌躇着道:“不知师父可知,焕朝的皇室乃是上界仙兽澜璟苍鹭的后裔。如今子孙身上的仙兽血脉已十分稀薄,功法仙术绝大部分亦已失传,唯有一些十分浅薄的法术尚还保存,以灵力化羽便是其中之一。”
澜璟苍鹭这只仙兽姚知雪并未听过,她问出她最为关心的问题,道:“可是黑羽?”
“不然,乃是蓝羽。”钟离榭苦笑道,“弟子乃是变异之体,与皇兄皇姐他们皆是不同,钟离皇室的骄傲不仅因自身乃是皇族,亦有是仙兽后裔的缘由。因此这变异的身份,弟子才不愿提起。”
虽然他未细说,但姚知雪能想象他从小过的都是怎样的生活。纵使他天赋异禀,但那些皇族只在乎仅存的可笑自尊,对他从来是鄙夷与唾弃。因而虽身为皇子,他却丝毫没有架子与被骄纵的痕迹,反而谦逊温和。
姚知雪想也不想便道:“黑的怎么了,为师觉得黑的更好看,你根本无需自卑。”
钟离榭闻言,不由微笑。
“姑且信你吧。”姚知雪又说,“既然帝都危在旦夕,为何你不着急回去?即便觉得自己帮不上忙,难道便不担心你母妃吗?”
钟离榭沉吟片刻,意味深长地道:“只要我不回去,一切都会很好的。”
不知他身上什么东西将她触动,姚知雪竟未再追问,沉默半晌,看看天色,道:“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