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诺稳住身子一本正经道:“那个虽然我知道,你是想找个人传宗接代的,但是,没经过我允许你这叫婚内强我知道么?”
“我以为”尹蘅还未说完,李诺就像是急眼了的兔子一样蹦起来对着黑暗中的他驳道:“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么?”
尹蘅不说话了,天知道他现在多想把她摁住好好蹂躏一番,可不知道为什么,再见到她觉得哪怕就是和她这样好好说说话,斗斗嘴心里也是很满足的。
冷场了。
李诺也觉得她可能反应过激了,许是古代男女成婚之后就该如此,是她自己答应嫁过来的,果子自然也得自己吞。
李诺终于决定率先打破尴尬,小声问了句:“算了,你那药可有时间?”
“最多还有半个时辰。”
“那你可难受?”
“自然是难受的。”
李诺想了想说:“那你听我的,用你的五姑娘帮它吧。”
“五姑娘?”
“嗯,就是右手。”
尹蘅深吸一口气,觉得还是打晕李诺比较合适。
强压住不爽,尹蘅幽幽开口:“若你不从,那我明日立个字据,我死了。财产也绝对不留给你,一点儿也不!”
尹蘅说完都觉得惊讶,他从来不使小性子,可是和她在一起久了,听她使小性子多了,他居然也能手到擒来
李诺顿时泄气了,凑近尹蘅一点儿,试图伸手摸一下他,很试探的问:“真的?不给了?”
尹蘅很坚决的说:“不给!”
“那你来吧。”李诺说罢直接躺下了,呈大字型。
尹蘅其实是闹着玩的,想着李诺怎么也得硬气到底呢,没想到一提到钱她就成这样了,顿时心内一股邪火,直接将他全身烧了个遍。
而且,李诺还真的躺展了,一副任他宰割的样子,这火儿就更大了
他得发泄。
尹蘅一个虎扑直接俯在了李诺上方,黑暗中他也不能特别清楚的看清她脸上的表情,但也不用看清楚,她早就在他心里了。
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李诺的脸,察觉到她眼角有湿漉漉的东西,尹蘅心立刻又软了。
躺在李诺身边,将她轻搂在怀里,尹蘅深深叹了口气说:“睡吧,你也累了。”
李诺原想着怎么也得给折腾的够呛,没想到他就这样停住了?
她被她这夫君压在臂弯里,他身上全是药味儿,可她还是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气,虽然已经淡的快要分辨不出来了。
李诺内心敲鼓,半天之后才伸手去摸他的脸,触到一张冰冷的面具。
李诺在犹豫,到底要不要把面具扯下来,如果面具后面的人真的是尹蘅,她要不要现在就和他好好的打一架
“你若是一定想摘,那便摘了吧。”面具后嘶哑的声音传来,李诺又将手收了回来,靠着他小声问:“这还是一个坑,对么?”
尹蘅许久都没说话,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诺。告诉她这很可能就是他对她的告别么?虽然他无法确定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位置,可她方才的眼泪,他私心的以为是为他流的。
“睡吧。”尹蘅轻轻吻了李诺额头处的发髻,药效快过去了,胸口那种反噬的痛又冒了头,只希望李诺尽快睡着,他才能离开。
李诺装睡的本领还是很强的,尹蘅下床整理了一番,出去之后她才坐起来,他还为她点了一盏烛火,婴儿小臂粗的红烛火苗静静燃着,方才他穿过的鞋也整齐的摆在床边。
“你若是一定要这样,那我还是配合你吧,就算是坑,我相信你也不会真的害我。”李诺轻声对着门边说话,摸着枕边的小玉兔,浅浅笑了笑,又躺了下来。
燕国的夏季确实不像梁国,即便是在白天也是相当舒爽的,虽然正午的日头强了些,温度却是不高的,出门只要避在树荫下,就不会被阳光灼伤。
院子内的两棵高大垂柳被微风带着轻摇枝条,驿馆内侍候的下人们一盆一盆接过外来送货小贩的箩筐,全是些集市上时令的新鲜水果,另还有一车大块冰砖,冰和水果一同被搬进了殊王房间的耳室,存着自然是为了李诺那个贪吃的家伙。
殊王房门开着,他本人坐于屋子正中的茶桌边,闲散的摇着扇子,望着李诺紧闭的房门,一阵阵想笑,李诺这家伙来燕国第二天就先后完成了人生中的两件大事,和离和嫁人,这也就罢了,嫁了人还乐不思蜀的将他丢在这儿管也不管,实在是个损友。
他又不想出去逛街,可傻坐着也确实无聊,正想着折腾点什么事儿出来找找乐子呢,那两个小鬼祟又来了。
昨日李诺走的时候他们就偷偷溜了进来,他在房内看的清楚,但没出门去戳穿,他自然是识得那个穿蓝衣服的家伙是谁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比小时候长开了不少,却还是个粉粉嫩嫩的小男生,一点儿也没有帝王的架子。
也难怪冷涅那个老混蛋能这般欺负他。
“王爷,要将他们赶出去么?”殊王的侍卫早就察觉到了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,进来之后小声询问,殊王无聊的摇着扇子说:“无需费事,我去逗逗他们。”
殊王说着将李诺送给他遮阳的帽子戴了,虽然看起来女里女气的,但不被太阳伤了皮肤也是极好的。
摇着扇子刚出门。那两只就偷摸跟了上来,殊王自信的一笑大步走了,在街角位置一转弯,那两只怕跟不上直接跑了过来,被杀回头的殊王直接捏住了衣领。
“干嘛跟着我?”殊王又是一副慵懒做派,被抓住的蓝衣小少年还很不高兴,甩了甩殊王的手摆起了谱儿:“大路这么宽,你哪条眼睛看到我跟着你了?”
殊王不怒反笑:“你先生教你读书识字,眼睛是论条算的么?”
蓝衣小少年脸侧一红,眼光已经不自信的游离了。可还是横道:“我就是乐意这么说,你能怎样?”
殊王浅笑着摇了摇头:“还是这么嘴硬。”
小少年撇撇嘴说:“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”
殊王点点头:“没错,我真的是特别了解你,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磨牙,还知道你六岁了还会尿裤子。”
“你!你你!你是什么人!”蓝衣小少年震惊的瞪着殊王,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往后退了几步,撞在了身后那枚长相也很精致的腼腆小男生身上。
殊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也不管他们,转身走的时候说:“燕王陛下若是不急着回宫,陪我去城外的荷园逛逛可好?那条小吃街可还在?多年未尝尝那里的糍团子。相当想念。”
蓝衣小少年脸上本来还有的自信全塌了,这个梁国的殊王太可怕了,他怎么什么都知道?
李诺是裹着被子一起掉在地上的,这床实在是太舒服了,不管是床品还是宽度,横着睡还是竖着睡都完美的无可挑剔,配上这遮光性非常强的床幔,将赖床进行到底也是人生一件美事。
从床幔里掉出来,李诺咂吧咂吧嘴才看到春娇已经侯在净脸盆边上了,一个猛子坐起来看了看时辰,午饭都已经过了。
“那公子呢?”李诺问。
“晨起的时候来看过您,我还以为他会歇在这儿,没想到还是回了东院。”
春娇说着将李诺扶起来,递给她一块温热的布巾。
“这公子的生活习惯倒是挺像将军的,就算以前将军和夫人有肌肤之亲,天将亮的时候也是会回到自己房中收拾整理”
察觉到李诺表情不好,春娇赶忙收了声。
“帮我穿衣服,我去看看他。”
李诺收拾好就直奔东院去了,一路上丫鬟也想拦着她,但谁也没能拦得住。
管家笑眯眯的侯在东院的院门处。见到李诺很客气的问了一句:“夫人睡的可好,午膳可用过了?”
李诺点点头倒是没停脚,继续往前走着说:“我就是来看看嗯,夫君,他好点了么?”
管家笑着摇摇头说:“公子正在服药,夫人现在还是不要”
他话还没说完,李诺已经先一步走到门边推门进去了。
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,李诺没忍住直接给熏出来了,站在院子里呼吸了好一会儿新鲜空气,因为她开了门有风灌进去,屋里那人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管家要关门,李诺挥了挥手用力深吸一口气,又钻进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