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荃的梦做的很香……各种意义上的很香。
至激昂处,他乃至于还失礼到夺过身旁江齐的小手,放入掌中抚摸起来。
江齐被他吓了一惊,及到发现是宋荃在搞鬼时,也只得一笑置之。
罢了,反正他睡着的时候动辄抢自己的手脚也不是第一回了,少女的手远非双脚那么敏感,既然他想摸,只要不是牙咬舔舐什么的,就随他去吧。
江齐实则也有些疲累,毕竟她和宋荃一样,都是一夜未眠,和那天杀的地微魔君互相折磨了一整宿。
说到这个魔头,少女不禁深思起来——接下来的日子,要不还是把她锁在东狱里吧。
再怎么说那庄贾也是个法力不俗的地煞,纵使如今残躯已经被朱仝的青炎禁制。但以防万一,她还是不免忧虑。
郑天寿接回后,本来就已经给自己一行又增添了张吃饭的嘴巴——更遑论那个绿袍儿如今还是个需要悉心赡养的废人,手足俱残。
既然如此,不妨在宋相公收服天魁魔君之前,请东岳庙腾出个地方收容住这个庄贾,才是万全之策。
去向何大家说明几番,她仁厚,或许会同意的。
正在如此少女如此想着的时候,却依稀听到一声叫唤:
“宋司首,江相公。”
江齐抬眸,只见这碧霞祠的门外,站着一袭火衣。
——
宋荃是被他身旁的少女摇醒的。
“啊,什么,我睡着了吗?!”他惊异非常。在听到江齐向他补充了几句当下的情景后,宋荃这才有些感慨的说:“原来姜祠主已经自行告辞了……”
“得了得了。”江齐有些无奈,“你以为是本姑娘不想让你多睡会儿吗,但是没法子,有位推脱不得的大人物想见你。”
“大人物?”宋荃还尚存些茫然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顺着少女的食指遥目望去,他方才注意到朱门外的那一袭火衣。
石秀立的笔直,她似乎也对唐突打断了宋荃的酣眠有些愧疚,此刻只是低着头兀自站在那儿,未敢将视线投向他这边。
“是石院主啊……”宋荃没说什么,毕竟本就是自己未尽主客之谊在先。他将那位唐槐院之主请了过来,“院主唤我何事?”
石秀赧色道:“宋相公误会了,不是石某,是……”
她百般无奈之下才又抬起头,声音细若纹丝:“是三娘突然与我说,她想见您一面……”
“三娘。”宋荃一时没听懂,“哪位三娘?”
“泰山三娘。”江齐见他两人实在扭捏,忍不住戳破这层窗户纸,向男子主动阐释,“哦当然,你见到她老人家的时候,叫她炳灵大神,或者炳灵王比较好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宋荃脑袋都恍惚了片刻,这都什么云里雾里的,泰山三娘是谁?炳灵王又是谁?
等等……
“炳灵王!”他这才不可置信的反应了过来,大嚷一句。此刻又顿觉自己的失礼,“你你,我…她她,实在亵渎,炳灵公难道不是天神么?”
石秀眼见这场合实在难以解释,只得用最弱的语气兀自自语道:“您……且先随我来吧。”
——
宋荃在被石秀领去唐槐院的路上,整个人都是浑噩的。
他在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泰山三娘真的要见自己时,心神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——神灵真的存在?
其实他穿越到大宋已经有些时日了,但是前生从小培养的无神论意识依然在他的脑中根深蒂固,哪怕见到了这方世道的修行者们真能搬山移海,翻云覆雨,也未有颠覆。
超能力是超能力,神学是神学,宋荃很清晰的知道这二者之间的区别。
石秀火衣上挂院主印,因此她轻而易举的便推开了唐槐院那两扇古朴的朱门,引着宋荃踏入其中。
唐槐院中果真有槐。
这株老槐树龄已不知道有几何,宋荃倚着它,坐在院中的一张青石桌椅旁。石秀作为此地的主人去碾了茶饼,向他递来一盏青茗。
宋荃接过来浅饮了一小口,好悬没喷到石秀衣裳上——这茶水是辛的,乃至于还隐隐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薄荷龙脑气味。
好吧,他还是有不少事穿越之后没经历过的。譬如,唐宋时期所谓的茶之道,至少在口感上,实在和后世大相径庭。
他赶忙望去别的方向,掩盖自己的异样。
果不其然,这唐槐院中除去那几株唐朝沿袭下来的古树外,最能吸引宋荃注意的便是至圣炳灵王的神像。
这位,还真是……束发飞烈焰,红袍绣团龙。砌就金锁铠,稳坐玉麒麟。
这位东岳的护法元帅神果真威武非凡,纵使是女子样貌,却仍旧龙睁虎眼。那一双眸子震慑煌煌,攫戾执猛,不会输给任何佛寺里的金刚怒目。
他早就领教过了,女子披甲嗔目,更有几番风采。
这神像上的天王甲据称也是唐代传下来的宝物,他作为男人见了这样一副宝甲,难免啧啧称奇。
“敢问石院主,您言炳灵王想要见我一面,却不知是怎样方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