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婴的声音清脆与平时并无两样,夏水听了也不敢怠慢,抽泣着站起身来,为何青萝将门开了。
打眼进去,风清帘舞,镜前花容。那美娇娘独饮着酒,眼间有烛影摇曳,唇隙有万语千言。
这般的静寂安闲,让何青萝满满的气都消散了不少,一时,竟不再想去说什么,只愣愣的盯着桌上的烛焰。
“夏水,你且出去吧,红萝姐姐当是有些话要对我说的。还有以后记得,我早不是你的小姐了。”
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,却又重的强拖着夏水行走。她这人,旁的不说,对自己主子却是忠贞的不行,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惦记着佟婴,怕她受了委屈。
“红萝姐姐,莫要怪罪夏水,我们之前楼里有个姑娘,算是对她不错,后来出了档子事,自此便再没见过了。我想她也不过担心我罢了。”
佟婴还是那般端庄,她拾了个杯子满了酒,放在何青萝面前。何青萝没去看酒,还是盯着那烛台看。
“现在天色尚好,你这屋里为何还需燃着灯,妹妹是觉着盲眼,还是盲心呀?”
“像我这般的人,还有什么盲不盲的,点着灯时刻不过是提醒着自己不再是个良人罢了,再不能摆清高人的架子。
眉头微皱,何青萝将酒饮了,佟婴的遭遇她知道些,官家淑女一时沦落为妓,哪怕是谁都会适应不了,她现在能有这般样子,心里又隐忍了多少东西。
“我看妹妹是眼也盲,心也盲。那男人是从窗户逃跑了吧,他何时走的?他这一走又是将你放在了哪里,你如此聪慧,怎么能不清楚?”
窗子大开,清风吹拂,刚进来时就被何青萝望进了眼里,她不想阻碍什么,如若是桩好姻缘便罢了,可这样的男人怎会护着佟婴幸福。
“楼下有响动时便走了。走得急,连外衫都未曾穿好。”
“你当真是糊涂了,真的爱上这般男人,他家中悍妇怎会轻饶了你,看他的怂相更是不会护你,你将来如何?说你盲,我可有半点说的错了?”
时间一时止住了,何青萝原本的沉静下来的心重新被几缕闲气灌得鼓鼓鼓鼓塞塞。手拍在桌子上,震倒了酒具,酒水浸透了布锦,酒气瞬间弥漫开来。
滴滴答答的声音伴着粗重的喘气声一同放大,里面不只是酒滴,更是夹杂着泪珠颗颗。
一切的坚强都在何青萝的一怒之下被冲击的稀烂。佟婴虚晃着身子直接瘫坐在地上,一切的委屈她又要对谁去讲。
何青萝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知该心疼还是该心伤,看她摔倒着实有些不忍心,将是要上前搀扶,便是对上了满眼的悲怆。
“姐姐,我已经失身于他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