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四十九章 丝丝(1 / 2)沉璧首页

郦阳长公主一走,皇陵便失了火,大火烧了两天。因夜中起火,守灵的后妃被山中,活活烧死了数人。体力不错的逃下了山,但慌不择路,掉进了丛林野灌中,即便是被救了上来,也惊吓过度,喘息几日便撒手人寰了。

皇陵失火成了理司的案首,理司权微,又向陛下借了前军中督卫刁赫协助。查了几日,发现不过是天气干燥,后妃用火不当才导致的失火。

“幸存几人?”,刁赫问道。

“后妃两人,女婢九人,内侍六人,杂役一人,其中护卫在外,无伤亡”,理司司长代典答。

“看来是冲着后妃的!”,刁赫冷哼一声。

接着,刁赫让理司盘问侍从,他则亲审后妃。幸存的两位后妃都说看到起火后就连忙往外跑,当夜无月,她们不敢下山,便躲在了山洞中等人来救。

“山洞所在,夫人如何知晓的?”,刁赫盯着二人。

“不瞒大人,妾曾想要逃过,这山中地势是知道些许的”,曾氏低头道。

刁赫点头,又看向了旁边的一位年轻女子。

“妾幼居山中,凭往日经验可知何处有洞,何处有水源”,丝丝回看刁赫。

刁赫沉默了片刻,接着问,“陵地不远处便是溪水,为何无人救火,白白让火烧了两天,险些烧进了皇陵中!”,不等二人回答,他又说,“打翻灯盏,点燃了柴薪,难道二位夫人不觉得牵强吗?”

曾氏低头不语,丝丝紧纂绢帕。

“夫人,刁某不是文臣,自然不会温柔问讯。倘若何处得罪,还望夫人海涵——”,刁赫朝二人作揖。他朝门外睃了一眼,进来了两个带刀侍卫,礼貌地将丝丝等人请了出去。

不久,门外响起了尖锐的喊叫声。

三日后,弹劾刁赫虐待后妃的奏章送到了司马绍的桌案上。事关皇家颜面,司马绍即刻召刁赫入宫。

司马绍坐卧难安,他紧张地问,“许卿,孤昨夜梦到了先皇,他责问孤为何要虐待先皇后妃!早知侍奉不周,倒还不如——”,司马绍咽下了殉葬二字。

“陛下,先皇托梦正是告诫后人善待后妃,刁赫擅作主张,刑讯逼问,当论罪处罚!”,许巽说道。

还未等司马绍开口,门外传报刁赫已到。抬眼间,一个身高八尺,仪表伟岸之人出现在面前。似儒非儒,似将非将,偏给人以强劲刚烈之气。

“臣刁赫,拜见陛下!”,刁赫行礼道。

“刁卿请起”,司马绍抬手道。

许巽眯着眼看向了刁赫,他只拜陛下,却不向自己问礼,真是目中无人!

“不知陛下召臣何事?”,刁赫明知故问,余光扫了一眼许巽。

司马绍不知从何说起,向许巽投去求助的目光。许巽会意,向前说,“有人参你虐待先皇后妃,可有此事?”

刁赫未语先笑,“不知这个‘有人’是什么人?不过是正常问话,也不知‘虐待’又从何而来?”

许巽盯着刁赫,“那么有问出什么吗?”

刁赫盯着许巽,“自然!”

见二人已有剑拔弩张之势,司马绍掺和进来,好言相劝道,“许卿、刁卿坐,奉茶——”

刁赫没有坐,他朝司马绍作揖道,“陛下,皇陵失火非谣传之天灾,也非侍从之失误,乃是奸人刻意放火,谋求私通!”

“什么!”,司马绍惊得打翻了茶杯。他近身问,“何人所为?事关先皇掩面,爱卿慎言!”

刁赫抬起头看向了许巽,正色道,“有人私通后妃,以仁义之情免去了殉葬之制,后又纵火,制造混乱,以求远走高飞!首辅大人,是也不是!”

司马绍面色惨白,他连忙制止道,“刁卿慎言!”,然后摒退宫女、宦臣。

许巽先是一愣,然后笑道,“‘有人’是何人?早闻刁军张扬蛮横,倒不知查起案来也是如此,空口白话,摇唇鼓舌!”

刁赫捏着拳头,咬牙道,“案呈今日就到,届时清浊自见!”

许巽朝刁赫走去,中间隔着个司马绍。“敢问,前督卫可对先皇后妃用刑?”,他早知刁赫因错杀前锋而罢官回城,依恃门第才做了文臣。

刁赫碍于陛下阻拦没有去打他,等怒气稍平时,开口道,“没有用刑,只不过是让夫人观看刑罚。”

“什么刑罚竟吓死了其中一位夫人?”,许巽咄咄逼人。

“食刑”,刁赫不隐瞒。

“食刑?吃饭?”,司马绍疑惑道。难不成是撑死的?

许巽衣袖颤抖,眼眸瞬间红了,“残忍至极!”

刁赫吞吐着给陛下讲述什么是食刑。

司马绍捂着嘴险些吐了出来。许巽连忙将他扶到座子上,给他倒了一杯茶。

“陛下,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法”,刁赫跟上去说,“呈辞已在路上,陛下勿惊。”

“陛下,酷刑有违人伦,何况他们都是宫中之人,倘若此事传扬,必生内乱!”,许巽谏言道。

“许大人是要为奸人开脱吗?火烧皇陵,秽乱后宫,这便是人伦吗?呵呵,首辅过得是太平日子,却不知太平从何而来!”,刁赫讥讽道。

“你——”,许巽语塞。

“罢了罢了,若非要用刑,稳妥些…不要滥用”,司马绍抬手道。

……

日暮,天色将晚。

巫山在宫门外等候,见一行人匆匆进了宫门,一个时辰后又有一拨人往里进。他跳下马车,抱剑在宫门口转悠,却被禁卫呵斥回了车中。

怎么还不出来?巫山心生疑惑。他不会死宫里吧?巫山抬头望天,天还没有黑,看不见异星。

巫山心里紧张起来,他连忙松了套马的缰绳,跨马朝府中奔去。疾马飞驰,马儿还未停下,他早已松缰下马。

“怎么了!”,瀚海见他神色慌张,连忙问候。

“回头说!苏姑娘呢?”,巫山抓着瀚海问。

“姑娘出…出门了,去哪…小人也不清楚”,瀚海被他的紧张感染了,说话结结巴巴。

“哎!糟了!”,巫山急得跺脚。他还记得李公子被王家人活活打死,那皇宫是什么地方,死一个人不跟落叶一般寻常。

瀚海也不敢追问,猜测到是和许公子有关,连忙建议去顾家搬救兵,好歹是亲家,不能坐视不管吧?

巫山点点头,他有跨马朝顾家的方向走。走到半路时觉得有人在跟踪他,于是巫山故意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等人现身。

不出意料,三个粗布衣衫的人堵在巷口。巫山二话不说勒缰下马,拔剑与之撕打。三个人虽穿着普通,但招式野蛮,且力气极大,几个回合下来,巫山感到乏力。

“你们是谁!”,巫山撑着剑,这些人围而不杀,似要耗尽他的精力。

“无可奉告!”,对方说。

巫山喘着气,见天色将黑,西边已呈淡青色。巷子也暗了一层,墙角的烂木头在地上投出一片阴影。

与此同时,彩楼巷的灯笼亮了。

苏隐坐在窗边,晚风吹拂着她的鬓发,发带翩翩,而神情凝重。

“苏小姐,可想好了?”,一个年轻男子问。虽极做温和,可还是压不住骨子里的得意和张狂。

“阁下拉拢人的方式真是别致!”,苏隐冷笑道。

“此言差矣,不过想请小姐喝个茶。若有得罪处,还望海涵?”,男子微微举手,假意作揖。

这时,一个小厮从门外赶来,对着男子耳畔说了几句话,男子惊诧之余掩不住兴奋。

“苏小姐请——”,男子又叫人重新沏茶。

苏隐看出来了,若她不答应,这人要耗死在这。与庶子谋,真是令人不耻。按谢奕之意,他要六品堂为他做事,好处是帮她重回王家。见她不语,谢奕又说可以帮她再嫁高门。等了许久,见她还是不点头,不免焦躁,直接问她想要什么?